赌。

已记不清楚是第几次了,从舞蹈评委的位置离席以后我心里流着落选者的泪。
参赛的并不是我,不是吗?
我心里何尝没有希望心中三甲作品能上榜的赌意?
看似荒谬悲观滑稽可憎,扩散开来却是无限惆怅。
我固然只是个无名小卒、研究勉强毕业的、不愿隔岸观火式的华族舞探索者,
不懂得赏舞公式也不谙人情世故,我笔下的评分栏就是我的赌局,
没带任何筹码却想赢得游戏,也是天真地可以。

这么多年来都在赌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对号入座、名符其实。
从来不会也不太可能寻找 ‘之最’,那只是游戏的口号,如果有人知道。
舞蹈比赛为什么是游戏?因为这里面有游戏规则、有玩家、有奖励,
还有完了一次下次再来的瘾。
以及偶尔会出现的不明就里的诧异。
没有太多人把它当建设,很多时候甚至连主题都只是包装。
如果比赛没有意义,那么大家都在为了什么忙乎什么呢?
暂且相信参与感是一种凝聚力吧!
如果不要相信它能与利益或权衡挂钩。

比赛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也是不可能客观的。
不晓得多少人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只知道我是个群居爱好者,不信任任性的主观。
讨论的意义是要在群体主义里寻找个人主义,还是要在个人主义里寻找群体主义?
如果艺术主观就是王道,人或许不应该群居。
比赛结果是在求少数人的主观性(又名’专业见解’)还是图多数人的客观性(又名’群众观后感’)?
可都别忘了我们还有一种叫 ‘章程’ 的游戏规则,
能使各种感官结论沦为消遣宣泄管道,
就因为比赛现实里不允许感性与理性共存。
寻找主观之最或是客观之最?唯有玩家自己知道。
很多时候声线大气魄壮者,胜。

要想在一局赛会里评选出最 ‘理所当然’ 的作品就像海底捞月,也像海市蜃楼。
规则里从来没有描绘过月亮长怎么样,总以各人喜欢的想象的月亮作为标准月亮,
然后称之为专业。
赌注一,就看谁的月亮能被其他人喜欢。
赌注二,就看谁的月亮最符合游戏规则。
赌注三,就看当选的月亮像不像大众心中的月亮。
赌你的坚定、口才,赔你的名声、未来。

我们都在为了什么忙乎什么呢?

我并不喜欢把舞蹈当游戏的比赛,但是我尊重比赛、尊重规则,也尊重艺术。
面对‘他们不懂我们自己定标准’的霸气,我的原则是:
只要布局者认同参赛者了解,否则就是背信、搅局。
面对‘规则就是规则即使是错误规则’的无知,我的原则是:
只要有人认错知错并且会做出合理的解释、补偿,这一局可以暂且通过但下不为例。
面对‘没有筹码、不喜欢就别来’的热讽,我的原则是:
只要一天有‘华族舞’被摆在赌局的擂台上,我就不会放弃那入门卷,
会带着那微薄的胜算,(*跟你) 赌去。(*也赌你见死不救是错棋)
有人说赌台上是没有朋友的。我说赌后会扬道而去的自然不是朋友。

我们总说要玩就要输的起,的确。
但也太多人不了解舞蹈意义在作为比赛手段以后的牺牲、变质,
很多时候错不在舞蹈。就如输赢有时候连评委也感意外。
我不也好几次看着真心好作品被无心冷藏、被机制排泄?
哑子吃黄连,投诉无门,欲哭也无泪。
不完善的比赛机制没有火花的玩家摆放在一起就只能任由运气操纵,我们都是棋子。
可以不必对结果认真。
要玩就要输的起,这是金句。
最佳游戏精神不是一共输赢了多少,而是无论输赢都尊重游戏、继续游戏。

这样地客观、这样的解剖、这样子框架舞蹈,那还是艺术吗?
我愿先请提问者反思:是谁先要把艺术放在一起作比较的?
艺术永远不能作比较。这也是金句。

创作的初衷是什么?别把它与参赛的初衷等值。再天真、再认真也不能。
那是牛郎与织女的际遇,我们只有无奈。
希望能越办越少矛盾、越比越艺术的心愿,
我也偷偷在下注。然后管它叫 ‘传承’。
都说了没有筹码的人没有太多的机会,
我能做的,就是投入、认真、尽责、尊重。
即使天真。
赢时奖励自己一顿宵夜输时补偿自己一桶啤酒。

面对那些真有余力投诉、泼妇骂街者,
我倒是真心想邀请你们与你们的气力,一同来为华族舞艺术的前程奋斗。
舞蹈被赌久了也不会自行成长,只有它周围的一切会。
希望年轻的朋友们别赌上瘾,毕竟是舞蹈。
而我们都曾是舞者。

好好舞吧!

#落选者的反思
#赌舞玩家
#舞吧
#戒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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