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舞’ ‘当代舞’ ,稍安勿躁

也许事情并不如所谓的复杂。当有人拼命地辨认‘A是’‘B不是’‘C对’‘D不对’的同时,也有人拼命地脱离ABCD的框框,主张‘我不是。。。。我是我’。在这民主的世界里,也许根本没有一把尺可以衡量谁的理由真实一点,全凭个人喜好看你爱买哪一家。

任何一种新舞蹈的产生都与其社会文化脱离不了关系,也没有一个定义可以概括所有社会产生出来的舞蹈。芭蕾舞、爵士舞、街舞、国标舞、中国古典舞、民 族民间舞、马来舞、印度舞等等等等都有各自的起源与发展,在传入不同区域或国家时又与当地文化交融而产生变化,以至发展成有别于‘原产地’不同风格或不同 流派的但称呼相同的舞蹈(类似行销学里‘全球化’与‘本土化’的原理),无可非议。简单的例子就如芭蕾舞在广泛地流传后也产生了‘英国学派’、‘俄罗斯学 派’、‘意大利学派’等,这是很容易理解的。而在每一个文化里由于民情的不同,‘舞蹈’二字也皆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如在某些部落文化里,舞蹈是祭祀的一部 分;墨西哥文化里,跳舞和音乐是密不可分的元素;马来舞Zapin里,舞蹈带有玩乐的意味;也如中国古代宫廷舞中,舞蹈被认为是‘诗、乐、舞’的结合一 样。所以演变下来当在吸收一种新的外来舞蹈的时候,当地人以自己理解舞蹈的方式去定义或给予定义,似乎又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现代舞产生于西方理念‘modernism’,为了反传统、反形式而追求革命式的自由。由西方现代舞者创立的舞蹈技巧在传入不同的国家后,又产生了 不一样的回响。在中国,时代的转变、现代舞理念等的冲击,也造就了‘中国现代舞’、‘中国新舞蹈’、‘新古典舞’、‘当代舞’等词汇的产生。中国各学者也 曾对‘现代舞’与‘当代舞’作出不同的诠释,且不谈哪个词汇最被广泛使用,但蛮引入兴趣的是他们都直接或间接地把‘现代舞’ ‘中国化’ 。

‘当代’与‘现代’都有‘当今时代’的涵义,然而又有观念上的不同。如曹城渊指出,它们是母集(当代)与子集(现代)的关系。这令我想起到底我们马来西亚人又是怎么样去理解这个像是陌生但又贴切的词-现代舞。

‘现代舞’在这里我们普遍上都称之为‘contemporary dance’,但严格上来说这是不够清晰且混淆的,因为它有几种非正式的归类:‘用西方技巧表现的’、‘用西方理念表现的’以及‘把民族舞蹈现代化的’。 这三种不同形式的现代舞虽然与传统民族舞蹈划出界线,我却认为在这里它们有别于西方的现代舞,就是它们不是反叛式(rebellious)的而是反映式 (reflexive)的–反映本土文化、反映个人风格、反映民族风格等。‘用西方技巧表现的’着重以身体技巧来表达思想(就像我们所谓的‘动作派’), 而‘用西方理念表现的’却不主张动作但强调概念,以其他形式如身体、符号、道具、舞台、灯光等等来表达思想。两者能以充分展示个人风格来述说题材(国家 的、个人的、东方的、西方的。。。),如果这两种形式都已成为一种默认的风格/种类-如‘Modern Dance’,那么也许我们皆可用‘ Contemporary Modern dance’来概括(想像‘contemporary’就是所谓的‘当代’-‘当今时代’)。与民族有关系的,或许就少不了民族性的称呼如 ‘Contemporary Chinese Dance’、‘Contemporary Indian Dance’、‘Contemporary Malay Dance’甚至是‘Contemporary Ballet’ (‘现代芭蕾’ ,就如西方人称之为‘Neo-classical’ ‘Modern Ballet’) 。换言之, contemporary ‘ethnic’ dance (现代民族舞)是民族舞现代化的说法。因为相反的如果我们日渐地把‘现代舞’ 一词指作一种舞蹈风格–比拟西方的Modern Dance,那么‘现代舞’ 未必是‘现代’(所以才会有‘当代’ 一词的出现来给予所有的舞种一个与时代并进的空间) 。所以如果不把‘现代舞’ 一词形式化,‘现代舞’ 就可泛指所有非传统/古代的舞蹈了–当今时代我们所跳的舞。但似乎,我们并不全然这么认定。

依此类推,放在马来西亚华人的领域来看,这样说明对‘中国舞’和‘华族舞蹈’也起着澄清的作用。如果说‘华族舞蹈=马来西亚的华人的舞蹈’这个说法 可以成立,那么华族舞蹈以不直接继承中国舞(中国古典舞与民族舞)在这里发展的基础上,是否也就可以因此比拟英语中的‘Contemporary Modern Dance’或‘Contemporary Chinese Malaysian Dance’?

可以来探讨一下:首要原因是因为以它的形式、题材等方面来说并不是在把中国民族舞蹈‘现代化’;此外,中国古典舞是中国民族在中国领土依时代和文化 所产生的一种舞蹈形式,古典舞中所采用的舞蹈元素其中虽然也包括我们民族的元素,但在选择运用这些元素结合马来西亚社会文化或者是选择运用现代化手法去表 现这些元素我认为就是区别‘华族舞蹈’与‘现代中国古典舞’的因素了。而照这么看来,‘现代华族舞蹈’与‘现代舞’也许就不是被争议的对象,因为华族舞可 以就是‘马来西亚现代舞’ 里的一个支派,钻研如何可以创立有‘我们的’ 、‘本土的’ 元素与风格而非西方模式的、非西方技巧、理念的舞蹈,就与钻研如何创造‘马来西亚现代舞’ 是一样的。全然地把中国古典舞/民族舞以新手法演绎(如‘古舞新韵’ ,仍在传统的规格/范畴里面) ,与把民族元素跟其他文化元素相结合是有区别的。当今我们所跳的任何舞蹈都是现代的(除非我们把古代/以前的舞蹈完整呈现) ,所以用单以时限来概括的‘现代/当代舞’ 一词并不能解决给予传统形式以外的舞蹈一个更明确的界定,以至常有混淆的归类以及不同意其归类的争论出现。

这是我粗略且大胆的推测,并不是要强行张冠李戴,只期望或许我们在认清根源后能作出更准确更无畏的进步。忘了是哪部电影还是哪首歌有这样的一句 话:I do it my way (we do it our way) 。身为马来西亚华人的我们,只要认清了自己,就尽管放心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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