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g Berat, Dengan Ringan

最终,我那因疫情与社交距离而停驻了的身体给了我一个强烈的讯息 – 减少接触。要就地排放并疏解囤积许久的思绪是主因,减少空泛的对话是其次,倒也与病毒无关。对我而已,观赏每一场演出都像是踏上一段旅程。旅程都是耗力、烧精神的,因为我不相信没有刺激感受的旅程。所以再踏入黑箱剧场看你们表演的决定,我斟酌了许久,也准备了很久,因为知道它必将带给我冲击,无论我如何小心翼翼。

老实说说我用了蛮久的时间去消化自己的观后感,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似乎没办法将感受客观地抽离,回溯这一下午的演出分明也是在启动我自己的一段旅程,也许你也并没有规划要让我们成为你的旁观者。即便如此,我总觉得没有人与你是在同一个起点就上车的,中途是我的感觉,即使我也不愿仅成为过客。所以我将尝试像这样用不同的媒介在不同的空间,与你一同持续探索舞蹈身体,乘上你的列车观望我的风景,请你透过我的窗回顾你的倒影,如何?🍵🙂

我想 <Anggota> 试图穿透的主题是空间、身体和主权。你在这个充满符号的空间里把玩,攀爬不适合放置你的物架、入侵明显已有他者的空间,也用文字、图像、声音、灯光和服饰引领整个空间的人穿越过个人记忆、历史记忆、集体记忆甚至是人的生存记忆。然后你轻声提醒我们说–别放下。放下什么呢?追求与实践自由的权力、自由追求与实践的权力、探索艺术的坚持、坚持探索的勇气。。。你都用你的行动和你的作品在提醒我们,不是吗?身份诠释与压迫这些议题是悠久的,但你的回应是当下的甚至是前卫的。身边还有谁像你这样诚实地挖掘身体过?你大咧咧地抛身在这个陌生无所谓的空间里、在这个陌生不客气的时间轴上继续针钻舞艺,无视病毒的干涉倒是很真切实在地戳点着我 – 活着而已。的确,是我与身体滞留自己许久了。

其实对于空间和身体,这次你在隐晦的角落做了清晰的示范。我记得有次在长途巴士上我们谈论身体的‘政治空间’,你发现我们有相伴生死的身躯但却经常没有它的绝对拥有权和自由操控它的意志。我说是因为教育也因为社会规范,然而是谁允许这些规范与束缚发生的,我们没有明聊。2016年我排了‘S. For S.’,试图控诉‘常规’‘标签’等刻板仪式的无意义,你曾说那并不明显。如今我明白了。我那作品的无力是因为拿着原则痛批原则,好比拿着脏水清洗沟渠,犹如隔靴搔痒对吧!Thanks to you, now I know why. 作品里你任由sarung 左右你、拘束你,也在与它百般交涉后摆脱它、让它折服。对待艺术我们确实得这样坚持以及更重要的 – 相信敢于往前的自己。学习了。

在进入黑箱以前我曾思考,跳舞还重要吗?鼓励或替代他人手舞足蹈还重要吗?And what if their submissive choice is intended? yet what power we have to dance for others? 我越发质疑被形式化教学所固化的形式化诠释。这包括自己不愿触碰贮藏在体内的许多肌肉记忆是因为 I was reluctant to recall movements that I claim no ownership, if you know what I mean. 也如同我曾与美向探讨的 – 身体符号与(社会)意义,但我们都过于在意他者/观众的诠释,以至于我们在潜意识里承载了过多的诠释目的。跳舞就该好好地用身体的语言、用身体来思考不是么?身体记忆和解读权本该在自己手上不是么?我羞愧自己曾因为他人‘别再臆想身体会思考’‘身体线条才是说话的力度’这样的异见而蹉跎至今。看着美向允许身体的流动、穿越和扩散至充满人群的空间,‘空间-身体-主权’这意图完美地由她的身体透露。那个 moment 很真实也很唯美,谢谢你们守住了这一亩田。

Anyway,我最喜欢的部分是你坐在美向身上边移动边探索开始,然后她认真地去 dig 你,然后你们认真地透过镜子审视自己,然后你打开观众的灯然后回头环视我们。那一刻我的眼眶开始有了动静,大量的情绪隐隐挑拨着肌肉有点让人按耐不住,你随后扭开收音机随心所欲地舞动,对我而言那是火辣辣的邀约不是吗(~笑)。于是我悄悄允许了自己在黑暗中动起来,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让任何人抑制我的舞动或替我跳舞了。尽管我只是随节奏欠了欠身、扭扭脖子摆摆重心轮手指抖脚丫,会否惊动旁边的 Mark or TaySy 也不在乎。。。用身体回应你是我最诚实的观后感,无论你是否听见。

Dance is only our innate expression and dialogue through movements in responding to space and element in space that touches us.

谢谢你(们)的演出,用力地排解了我内心的一些抑制也重新囤积了一些咸辣的新诠释,即便你只是那么温和地在陈述。当你站在列车(行李箱)上带着你的 sarung 迎风 (电风扇)微笑,我想你做到了,把‘自由’折叠成一张图像放映在这个离奇的空间让我们每个人都看见。我想这时每人嘴上都一定在挂着微笑。最后上桌的掰掰肉倒是幽默也像是一种呼声,我愿硬硬诠释成 – 跳舞不过是扭动咱身上微不足道甚至多余之极的赘肉而已hence everyone can dance! (~hahaha) 如果赘肉的重量与舞动的权力可以成正比,下次请加上我,我也可以帮你来高喊!Cheers. =p

 

<Anggota> 11.06.2022 (Sat) 3pm @ F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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